“站住。”回到俱乐部的许柯刚进门就被林鑫拦下。林鑫看着他,“干嘛去了?”
“去朋友家吃了个饭。”
“真的只是朋友?”
一直追问,让许柯心里烦躁,伸手推开了林鑫上楼,“说了是朋友就是朋友。管那么宽干什么。”
林鑫看许柯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少年的心思太过明显,倒也不是俱乐部不让选手谈恋爱,只是担忧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小朋友,一头扎进去,耽误了前途而后悔万分。毕竟这个赛场上,会有源源不断的新血液流入,你只要失误倒下了,就会很快被别人取代。
许柯回到房间之后,躺床上睡下了。俱乐部都是四人间,清漓住在他上铺。
在打游戏的清漓探了探头,“诶,柯哥,你回来了。”
许柯把头蒙在被子里闷闷的“嗯”了一声。他不开心的时候不习惯有人打扰他,清漓知道这点,缩回了头,默默的把游戏声音关小了。
越想越烦躁的许柯,坐起来打开王者开了一把巅峰赛。
游戏一开,一楼不知道为什么秒锁了瑶。2200分的巅峰赛秒锁瑶不是摆就是富婆。队友一下就炸开了锅。许柯听着
队友争论,关掉了听筒。
进游戏后,一开始那个瑶就一直跟这许柯的打野镜,许柯没在意,直到下路传来了噩耗。
对面射辅开局连体,直接越塔三分钟拿了一。血。许柯在公聊打字道:“辅助跟一下射手吧,他前期被压会崩盘。”
不知道瑶是没看到还是怎么,一整局挂在他头上。最后由于射手没发育起来,对面射手嘎嘎乱杀,输掉了游戏。
“草。”关掉了游戏,许柯扔开了手机。躺在床上望着上铺的床板,想着2200的辅助还不如沈柊绵那个小低分听话。
想到她,又会想到走之前她决绝的话。难道事业和爱情只能二选一吗,19岁的许柯如是想。别人不是都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吗?
沈柊绵也不好受,送走许柯后,她回来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细腻些,而且许柯的心思几乎就摆在脸上了。她能听出来许柯问她的意思,她害怕的不是耽误自己的事业,而是许柯的前途。
年少背井离乡,与父母决裂也要完成的梦想,许柯的天赋与努力她都见过,所以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
许久之后沈柊绵才去洗澡。许柯穿过的那件短袖还放在脏衣篮里,卫生间里还有残留的淡淡的香味。这个小房子里突然多了另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这天晚上,沈柊绵和许柯双双失眠。
躺着床上辗转难眠的沈柊绵突然想回老家看看。当即就买了回去的火车票。
第二天一早沈柊绵收拾好了就出发了。
老家交通没那么便利,从江城回去只能坐绿皮火车。等着长长的火车进站时,才蓦然想到,外婆过世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这种绿皮火车没有高铁那么舒适,车厢里吵吵闹闹的,有人说着乡音,沈柊绵倒觉着有几分亲切。
三个小时后就到了老家的镇上。
走在路上,有个奶奶与她擦肩而过时叫住了她。“诶,你是老沈家的那个孙女吧?”
沈柊绵点点头,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奶奶,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哦哟,长这么漂亮了啊,倒是和你妈像的很。”
“我妈妈?”沈柊绵疑惑,她出生妈妈就过世了,小时候她会问外婆妈妈的事,可是每次说起外婆就会偷偷流泪,后来长大懂事之后就不愿触及外婆的伤
心事,也再未提起过。
奶奶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端详了一番,“你和你妈长得简直一模一样。那时候啊,你妈妈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美人,你爸是隔壁镇的小混混。出社会早的男孩子,会花言巧语的多,对你妈追求的时候百般依顺,又长得有点帅,你妈妈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和他上了床,怀了孕。你外婆气得要死,要跟她断绝关系,她也是个狠的,高中都没读完就和你爸离开了镇上。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再后来,就见你外婆抱回了你。”
沈柊绵从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之间还有这种往事。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外婆一定要她读大学了,怕她走妈妈的老路,农村老一辈的人都觉得,读大学见多识广,就能改变命运。可惜天不如人意,她还是辜负了外婆的期望。
与奶奶道别后,沈柊绵回到了外婆的老房子。
许久没人住的房子到处都落了灰,供桌上外公外婆的遗像摆在上面蒙上了一层雾。沈柊绵拿下相框,仔细擦拭赶紧,指尖划过外婆的脸庞,轻声道:“你是不是怪我食言了啊,都不来我梦里看看我。”
抱着外婆的
遗像坐了许久,沈柊绵才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
也许是外婆听见了她的低语,晚上她睡觉时梦见了许多往事。
沈柊绵梦到了六七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很皮实,爱和镇上的小男孩玩,每次和那些男孩子闹矛盾了就打架,又打不赢,她就回家找外婆哭诉,但外婆总是板着一张脸,告诉她:“打不赢就努力的让自己打赢,哭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