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外,祁雄祁雄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打个地洞钻到地心里逃走。围着外围转了三圈,实在是无路可去。
眼看半个时辰就快过去了。
他知道南洵使臣此次来朝,必然带着这柄旷世神弓。
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羞辱北幽。
只是他现在自身难保,无暇顾及那么多。
趁着周遭没人,鬼鬼祟祟地想要上前查看南洵使臣的车马中是否会有次弓箭。
他也不确定,只是他觉得南洵使臣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一匹野性难驯的马送给晟王。
南洵的朝臣不是傻子,各个都是通过书册史册、计谋、申论筛选的英才。
这样做如果成了是挫伤北幽的锐气,但是也会助长北幽将士的复仇之心。
尤其是北幽刚刚得来一场十几年未有的大胜,正是士气最旺的时候。
祁雄便推测,在驯服马匹失败与否都会再有新的动作。
那还有什么比他们心中奉为信仰的护国武侯的神弓被南洵缴获更能击溃他们的信仰的?
那个倭瓜使臣也不是平白无故坐上这使臣之首的位置的。
还未等祁雄靠近。
嗖——
羽箭穿透寒风。
箭柄贴着祁雄的耳朵飞速摩擦的,剧烈的灼烧感让祁雄钻心痛。
嘡啷一声,整根羽箭全部钻入祁雄前面的树干中。
唯留一个圆点,与树干融为一体。
祁雄木讷地转过身来。
三魂七魄都已经被吓得飞走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姜桔手拿逐日弓,朝着自己瞄准。
箭头对准的方向,正是祁雄的头骨,目光中溢出骇人的杀气。
但是嘴角却挂着甜美的微笑,“父亲,看我的箭法是不是又精进了?”
祁雄瞬间变了脸色,大脑飞速旋转。
“桔儿,爹知道很多事情爹爹对不住你,但是爹也是为你考量过的。”
“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你有尊荣、有能力,世间女子能得其一便能保一生顺遂。”
“骗桔儿你都占全了,你又是个有傲骨的,广阔天地才是你的格局。”
“故而为父才让你替我上战场的,为父的斤两你是知道,只有你去,才能延续姜家的荣光。”
“况且当时你嫁给怀王,你自己也是说了怀王身份尊贵,算得一个顶好的归宿。”
“如今怀王康复,日后你为皇后也未可知。”
他的语速极快,“桔儿,怎么说我也是你生父,你我二人也血浓于水。”
“在这人世间我是与你最后血脉相连的人。”
“你若杀了我,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你的亲人了。”
姜桔就这样目光冷冽却笑容灿烂地看着祁雄不说话。
祁雄左右张望,终于见远处有了两道人影。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威胁姜桔道“在怎样说我也是一品军侯,威名赫赫的武将之首。”
“你若杀了我,不光会落下忤逆弑父的罪名。”
“就连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护国侯若是死了,北幽的武魂便破了,到时候难保北幽不四面楚歌、刀兵四起。”
“这一切的罪孽都是因你而起。”
忽而那两道人影越走越远,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祁雄又慌了神,话锋一转。
“桔儿你就算不在乎为父的性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不在乎姜家的声誉和北幽将士的安危吗?”
“你想想,你这一战下来,有多少母亲站在村口处,遥遥地望着自己儿子平安归来。”
“你好好想想,那些失去丈夫的妻子、没了爹爹的幼子。”
“你难道还想多几个这样的家庭吗?”
姜桔笑得愈发灿烂,眼里的凄寒也愈发的冷峻。
她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巧舌如簧,什么叫翻脸比翻书都快。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连着变了三回脸。
这样子,梨园名角都未必有他的戏好。
“侯爷,原来您在这里!二位王爷和南洵使臣等的有些着急了。”
战英寻觅着过来,一眼便被姜桔手中的逐日弓吸引住目光。
略有兴奋道“这就是逐日弓吗!我今生有幸,竟然能见武侯神弓。”
姜桔收了架势,换了一副被训斥的表情。
“父亲教训的是,女儿是懈怠了,连这弓都拉不开了,真是给姜家丢人。”
战英惊讶道“传闻这弓需得三百石的力气才能拉开,王妃柔弱之躯,竟然也能练习拉开此弓。”
“不愧是武侯家风。”
“王爷今日拉满次弓,定然会灭南洵使臣的嚣张气焰,大涨我军军威。”
祁雄未想到姜桔竟然也能变脸这样之快。
还未从刚才的震惊换过神来,也没有听清战英叽里呱啦一大串地说了些什么。
只得,随口应付道“是,是,是。”
“那侯爷就快请吧。”
战英接过姜桔手中的逐日弓,宝贝似的挎在背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临走时,姜桔神情不明地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