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之冷冷地盯着沈行简,面容因为怒火而逐渐扭曲。心中想要杀人的**愈发强烈。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谢重之挥了挥手,手下立刻拿来了一个粗糙的小床,扔在房间一角。床架十分简陋,上面铺着几层干草。“今晚你休息一晚,第二天若是还这般……”谢重之冷声道:“你的指头就会断掉一根。”沈行简没有说话,黑衣人上前,把他扔到床上。身上动作因伤痛有些僵硬,沈行简却表情如常,只是稍稍调整了个姿势,随即便闭上眼睛。崖下,晚上。晚餐依旧还是果子。不同的是,分果子时,高显忽然开口道:“今晚我来分吧。”他声音十分平静,莫青葵心中却猛地一紧。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高显为什么要自己分果子,是不是不信任她了?她是不是就要失宠了……莫青葵越想心中越难受,不由攥紧了衣袖,眼底浮起一层委屈和不安。晚上入睡时,莫青葵躺在高显身旁。洞穴里火光微弱,她的心也越发不安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向高显靠近了一些,将自己的身子轻轻贴过去。低声说道:“皇上,我有些冷。”她的声音细软,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指尖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袖。然而高显身形却猛地一僵。随即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了出来。“若是冷,可以去火堆旁睡。”一句话如同冷水泼在莫青葵心头,她呼吸一滞,脸色瞬间煞白。眼底的酸涩一点点扩大,心中阵阵发凉。完了,他已经开始疏远她了。难道就因为几个果子?!营帐。“怎么办,我夫君还没有回来!”江韵竹满脸慌乱,眼中带着明显的焦虑。他们在营帐里等了一整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谢景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如果他猜得没错,沈行简应该是出事了。沈行简是父亲的心腹,父亲的计划他肯定知道。现在崖下寻人的进程并不顺利。崖下雾气浓重,山路更是崎岖难行。如今又还下着雨,更是难上加难。但若是找到了沈行简,或许就能找到父亲母亲的下落。谢景蓦地抬眸,吩咐道:“把赵明大人叫来。”林中小屋。深夜,四周显得格外寂静。屋子里,沈行简靠在一堆干草上,头微微侧着,已经完全睡着了。几名看守他的黑衣人坐在屋子的另一头。一直死死盯着沈行简,生怕他会搞出什么花样。但沈行简自从躺在床榻上,就直接闭上眼睛睡觉,再没睁开过。黑衣人守着守着,渐渐地,眼皮也开始沉了起来。一个个靠在墙边,目光逐渐涣散。不知过了多久,小屋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唯有烛光偶尔闪烁几下,勉强照亮这一片昏暗的夜。凌晨,远处天边的开始出现一抹微弱的青灰色。原本躺在木板床上的沈行简豁然睁开眼睛。这两天的时间,他已经发现,这群人中,只有那些白袍人武功高强。当初抓他的也是他们。但是好在,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毕竟高手在哪里都是少见的。见的最多的,还是这些武功平平的黑衣人。沈行简扫过四周。拿出袖中藏着的小刀慢慢割开了捆住自己的绳索。他没有贸然起身,而是慢慢将身子向一侧翻去。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确认没有人察觉到,沈行简才坐起,目光落到离他最近的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的脖颈露在外面,没有丝毫防备。沈行简手中的刀刃悄无声息地滑过皮肤,甚至没有溅出多少血。黑衣人的头微微一垂,身体无力地倒下。沈行简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他的重量,没有发出任何响动。第二个、第三个,沈行简动作流畅且迅捷,每次下手都精准到可怕。刀锋划过喉咙时轻如羽毛。黑衣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在睡梦中一一倒下。屋内的鼾声渐渐消失,空气中开始弥漫淡淡的血腥味,但仍旧静得出奇。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确认所有人都彻底断了气,才将刀柄上的血迹擦在自己的袖口上。沈行简没有从正门出去,外面还有黑衣人。他打开了旁边的木窗。将身子从那狭小的缝隙里一点点挤出去。最后,脚跟刚落地,他的手迅速将木板推回原位。晨风混合着湿气迎面扑来,沈行简没有停留,立刻融入夜色之中,消失在树林深处。清晨的树林。一队人马穿过湿滑的林间小道,为首的正是谢惊春。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着。突然,走在前头的一名探子脚步一顿,迅速弯腰检查地上的痕迹。“这里有脚印,像是不久前留下的。”谢惊春立刻挥手示意,带着人顺着脚